福州律師蔡思斌評析：

此類案件法院對于打賞人線下私自打賞女主播基本都會支持全額返還。因為雙方存在線下轉賬意味著雙方已經越過平臺私下交流，已經存在一定不正當關系。因此女主播收取款項違背公序良俗，贈與行為無效，自然需要全額返還財產。

對于直播平臺責任，此前有觀點認為在平臺上充值打賞主播，屬于消費行為而非贈與，直播平臺作為網絡服務提供者在接受服務購買人支付的充值款時并無義務審查購買者的婚姻狀況及是否已取得配偶同意，且直播平臺也無從推斷充值者是否侵害他人的財產處分權，直播平臺在此過程并不存在過錯，因此無需承擔返還責任。

但本案法院進行了穿透性審查，綜合考慮了直播平臺與主播之間的分成關系，雖然認定直播平臺無須承擔返還責任，但女主播基于不正當關系通過平臺分成收取的打賞金額也應當返還，此種做法顯然更好地平衡了各方利益。

案情簡介：

2007年，徐男與小馬結為夫妻。2022年10月，徐男在某短視頻平臺上認識了主播小朱，經由多次打賞、互相聊天，兩人往來日漸頻繁。2023年3月，徐男與小朱線下見面并確認所謂的“戀愛關系”。

2022年10月至2023年2月期間，徐男通過其名下的兩個短視頻賬號先后在平臺給小朱豪刷打賞。2023年3月至2023年8月期間，徐某繼續打賞小朱16萬元。根據平臺分成規則，其中50%的打賞款由平臺公司取得。在此期間，徐男通過微信、支付寶等共計向小朱轉賬5萬余元，小朱也向徐男轉賬共計1萬余元。然而，紙包不住火，徐男妻子小馬最終還是發現了兩人的不正當關系。2024年1月，小馬向該短視頻平臺反映投訴。平臺公司接到投訴后，當即對小朱的賬號作禁播處罰。小馬認為徐男系基于與小朱維系不正當男女關系的目的進行打賞、轉賬，明顯違背公序良俗，且款項均屬于夫妻共同財產，其作為配偶有權要求全部返還，短視頻平臺在此事件中未盡到監管職責，遂訴至法院，要求小朱返還獲得的打賞款和轉賬款，短視頻平臺返還基于分成規則取得的款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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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觀點：

2022年10月至2023年3月期間，徐男與小朱尚未建立不正當男女關系，在此時間段內，徐男對小朱的打賞屬于正常網絡消費，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依法成立、有效。但是，自2023年3月兩人線下見面并確認戀愛關系后，徐男對小朱的打賞及通過微信、支付寶等轉賬款項均屬于違背公序良俗之贈與，侵害了夫妻共同財產權，當屬無效。小馬作為配偶一方主張返還，于法有據。

其次，關于短視頻平臺的責任，徐男與短視頻平臺之間就其觀看直播、充值、打賞等行為成立網絡服務合同關系，上述行為本身系正常網絡消費，受法律保護。本案并無證據證明徐男與小朱的不正當男女關系在直播中有所體現，客觀上短視頻平臺難以對徐男是否基于不正當男女關系打賞小朱及是否侵害其他共有人權益作出實質性審查和判斷。在接到小馬的投訴反饋后，短視頻平臺已及時對小朱賬號作禁播處罰，在現有技術監管范圍內亦盡到了監管職責，故短視頻平臺對基于分成規則取得的款項無需承擔返還責任。

綜上，法院判決小朱向小馬返還建立不正當男女關系后給付的11余萬元。判決作出后，小馬、小朱均不服，提出上訴。二審法院經審理，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索引案例：江蘇高院《為主播狂刷禮物花費數十萬，配偶起訴主播與平臺共同退還！》

福州律師蔡思斌

2025年7月25日